第(1/3)页 药阁地库,石门缓缓开启,一道素白身影踏出。 夜风扑面,吹不散她周身缭绕的灼热余焰。 云知夏立于台阶之上,发丝未束,随风轻扬,眸中金纹流转,宛如熔金灌注,深邃而凛然。 她目光扫过庭院,落在远处檐角悬挂的铜铃上——那铃无风自动,轻轻一震,竟自行裂开一道细纹。 小满跪伏在地,双手捧着三只药碗,指尖微颤。 一碗是“清脉散”原方,药汁棕褐,气味沉郁;一碗是昭宁宫仿制的“安神汤”,色泽偏浊,浮着一层油光;第三碗,则是百姓焚烧《医律典》后收集的香灰冲剂,黑如焦墨,腥气刺鼻。 “放。”云知夏声音不高,却如钟鸣入耳。 三碗药稳稳置于石案。 她闭目,指尖轻点第一碗沿。 刹那间,碗中药液无声旋转,由缓至疾,竟如活物般自行分层——棕褐色药汁中,细微杂质如雪沉底,澄澈药性缓缓上浮,形成七彩光晕,层层叠叠,宛如虹霓凝于碗中。 第二碗“安神汤”紧随其动。 那层油光骤然崩解,析出三十六种不同色泽的微粒,各自归位,竟在液面排列成某种古老符文,隐隐与昭宁宫顶梁上的篆刻遥相呼应。 第三碗香灰冲剂最是诡异。 灰黑色液体翻涌如沸,一股阴冷之气弥漫开来,仿佛有无数低语在耳边呢喃。 可就在云知夏指尖触及碗沿的瞬间,那些灰烬忽然静止,继而逆向升腾,凝聚成一线细烟,直指夜空某处——正是昭宁宫方向。 墨十三单膝跪地,手按刀柄,额角渗出冷汗。 他自幼习武,通晓内息流转,可眼前这一幕,已超脱武学范畴,近乎神迹。 “药……在向你求救?”他声音干涩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。 云知夏睁开眼,眸光如炬,淡淡道:“不是求救。” 她指尖轻拂三碗,金纹微闪。 “是认主。” 话音落下,三碗药液同时一震,虹光尽收,药性归元,静如止水。 她转身,取来一面铜镜——非寻常梳妆之镜,而是以千年寒铁与药髓铸就的“药感镜”。 她将“安神汤”滴入镜心,镜面顿时泛起涟漪,光影扭曲,竟浮现出一张女子面容:眉心一点朱砂,双目紧闭,唇齿开合,正低声诵读《医律典》条文。 正是沈青璃。 但那面容扭曲变形,嘴角裂至耳根,眼中无瞳,只有一道血线贯穿,仿佛被什么力量强行操控,沦为傀儡。 云知夏冷笑:“她以为焚书生香,便可借万民执念化‘律音场’,以香火之力炼我神识?” 她指尖一挑,将那碗香灰冲剂倾入地库门口的铜鼎残骸——那曾是炼“药火熔炉”的核心器物,如今只剩半截焦黑鼎身。 心火微动。 一道金焰自她掌心坠落,点燃香灰。 火焰并非寻常橙红,而是幽蓝夹金,跳动间竟有脉搏之律。 灰烬在火中翻腾,析出点点晶莹,如霜似雪,缓缓凝结成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结晶。 其形如律字,却笔画倒逆,结构诡谲,与“静心散”的分子构型完全相反——正是“解毒原基”。 老药监躲在门外阴影中,枯手扶墙,浑身颤抖。 他本是守脉阁前执事,曾见先帝以“九转归元鼎”炼药通神,却从未见过如此逆天之术。 他喃喃低语,声音几不可闻:“心火引……真能逆炼毒源?这……这不是医术,是道……” 云知夏不理外界震动,只将那“律字结晶”托于掌心,细细端详。 她能感知到,这结晶中封存着千人执念、万民焚书时的怨怒与痴迷,更藏着沈青璃以《医律典》为基构筑的“律音场”核心频率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