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药阁地库最深处,石门闭合,隔绝了尘世喧嚣。 四壁幽暗,唯有镶嵌其上的阿豆碑文拓片泛着微弱磷光,像是远古医魂在低语。 中央一尊铜鼎静立,三足盘龙,鼎身刻满晦涩符纹,正是前朝医监秘器——炼药铜鼎。 据传,此鼎不纳凡火,唯“心火引”可启其灵。 老药监悄然送来时只说了一句话:“能烧鼎的,不是药,是命。” 小满跪在鼎前,双手颤抖,将最后一片冰心莲瓣铺入鼎底。 洁白的花瓣层层叠叠,宛如雪莲托起一池寒月。 她抬头看向云知夏,声音发颤:“王妃……真要以身为炉?” 云知夏立于鼎前,指尖轻抚鼎身冷纹,目光沉静如渊。 她没回答,只是缓缓卷起左袖。 手臂内侧,一道新鲜血痕蜿蜒如蛇,那是昨夜药感噬心时,她无意识用指甲刻下的《医律典》第一条:“凡医施术,必循古方,违者如乱。”字字渗血,深可见骨。 小满昨夜惊醒时,见她伏在石案上,指尖划破皮肉,口中喃喃背诵医律,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操控。 她慌忙扑上去,用研碎的药灰敷住伤口,可那血竟带着荧光,触之微烫,腐蚀石面如酸。 “不是循古。”云知夏终于开口,声音低哑却锋利,“是破古。” 她取出琉璃管,内盛七日所积黑血,浓稠如墨,流转间泛着诡异荧光。 这是她体内“药感反噬”逼出的毒血,每一滴都含着她对旧律的违逆、对新道的执念。 她将琉璃管轻轻沉入莲心。 刹那,鼎中寒气骤升,冰莲凝霜,霜上竟浮现出细密裂纹。 “若我不烧,”她低语,指尖拂过鼎耳,“这毒,就会烧尽天下医。” 闭关首夜,药感如潮来袭。 她盘坐于鼎前,运起自创的“反向炼化”之法,引药毒逆流归心。 可意志稍松,药感便失控,如万千毒虫啃噬神识。 她不知何时起身,竟以指甲在臂上继续刻写医律,一道又一道,血珠顺着手腕滴落,在地面腐蚀出细小孔洞。 小满惊醒,扑上来抱住她手臂,泪如雨下:“王妃!停下!您会死的!” 云知夏猛然一震,睁眼,眸中血丝密布,却清明如刀。 她看着自己满臂血字,冷笑一声:“律法写在纸上,还是写在皮上,有何分别?” 话音未落,她已抽出银针,自刺“神门”“心俞”等三十六大穴。 每刺一针,便有一线黑血自经络逆流,缓缓归入心脉。 她以痛镇神,以血祭鼎,针尖所过之处,皮肤泛起诡异青黑,又迅速转为赤红。 就在第三夜子时,京中忽起异象。 沈青璃于城南设“千人诵律坛”,百姓焚《医律典》残卷,香火如海,青烟冲天。 诵声齐整,字字如锤,敲击人心。 这香火汇聚成一股无形场域,名曰“律音场”——以万人执念,镇压“乱律者”。 地库骤寒。 鼎中冰莲瞬间结霜,霜纹蔓延至鼎壁,竟与阿豆碑文产生共鸣,发出细微嗡鸣。 云知夏猛然睁眼。 瞳孔泛金,如燃幽火。 她“嗅”到了——那香火之中,混着一丝极细微的灰烬气息,黑中带腥,腐中藏锐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