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话音未落,忽听得一声嘶哑哭喊。 “大人!我说!”一个苍老身影猛地冲上高台,扑通跪地,双手捧起一抔黄土,颤声道:“我村在南山坳,三年前瘟疫横行,死了三十七人!律司说‘无方无律,不得施救’,要等批文,等三审六核……可人命能等吗?!” 老药农泪流满面,声音撕裂:“是药阁的人,半夜翻墙送药,不收一文,不问户籍,救了我们二十多条命!我们不懂什么律,但我们知道——谁救过我们!” 他将黄土高高捧起,如献祭般递向云知夏:“这土里埋着死人,也长着活药。大人,您给的药,救的是命,不是律!” 台下死寂一瞬,随即如潮水般涌动。 有人低头看着胸前佩戴的“律医牌”,那是医者身份的象征,也是枷锁的印记。 忽然,一声脆响—— 一人撕下牌子,狠狠摔在地上。 接着是第二个,第三个…… 纸牌、铜牌、玉牌,纷纷被撕下、践踏、抛入风中。 “我们不是疯子!”有人哭喊,“我们只是想救人!” “我娘病死时,没人来救,因为‘不合律’!” “我儿子高烧三日,等律司批药,等到断气!” 声浪如雷,席卷高台。 沈青璃脸色铁青,手中律刀紧握,指节发白:“住口!无律之救,是乱命!是祸根!你们懂什么秩序?!” 云知夏却已不再看她。 她转身,从药童小满手中取来一只檀木匣,轻轻打开。 匣中并非药,而是一叠叠泛黄的稿纸。 她将稿纸缓缓铺开于高台案面,一字排开,足有百份。 每一张,皆字迹潦草,或画着扭曲的人体经络,或写着奇异药方,更有甚者,绘出从未见过的器械图样——如刀、如钳、如管,结构精密,令人匪夷所思。 而所有稿纸右下角,皆盖着一枚朱印: “梦稿·清心汤后第七日”。 风拂过纸页,沙沙作响,如同低语。 云知夏立于案前,目光扫过台下万千双眼睛,声音不高,却清晰如刃: “你们说他们疯了?可这些人,在服下清心散后,梦中写下的,是被你们律条压住的——真正的医道。” 她指尖轻点其中一页,那上面画着一颗被剖开的心脏,血流如网,旁注三字: “可救。” 台下,一片死寂。 唯有风,卷着纸页边缘,轻轻翻动。 第二百一十章 你念的不是经,是咒(续) 风卷残纸,火未燃尽。 云知夏指尖轻捻,一道微不可察的心火自掌心跃出,如灵蛇般游走于那百份梦稿之间。 她眸光沉静,却蕴着雷霆万钧之势。 这些稿纸,是她暗中收集三年之久的“药语台”遗录——每一个字,都是服下“清心汤”后陷入半梦半醒之境的医者,在无意识中写下的药方、绘出的经络、构想的器械。 他们不是疯,是被压得太久,唯有在神志松动之际,才敢让真知浮现。 “小满。”她淡淡开口。 药童小满立刻捧上一只乌木托盘,盘中静静躺着一方古朴石台——药语台,以寒玉为基,能感应药性波动与神识残留。 云知夏将梦稿逐一铺陈其上,动作轻缓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 “诸位,今日我不讲律,只讲病。”她声音清越,穿透死寂,“病在何处?在心,在脑,在千年积弊的‘律毒’。” 她抬手,心火骤然暴涨,点燃最边缘一张稿纸。 众人屏息,却见火焰非但未乱,反而如受无形牵引,沿着稿纸上潦草的经络线自行蔓延,勾连彼此,竟在空中幻化出一幅巨大图谱—— 律毒经络图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