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将这账册复刻一份,字迹、墨痕、焦边,分毫不差。”她语气温淡,却字字如刀,“一个时辰内完成。完成后,原样送回慈济堂地窖铁柜第三格,钥匙归位。我要让陈御医明日醒来,以为一切如常。” 白露领命而去,动作无声如风。 云知夏则取出特制药液与极细狼毫,将账册与井底所得“魂引实验录”并列于案,一寸寸比对笔迹、墨色、落款位置。 烛光摇曳,药香微漾,她的目光却如鹰隼,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。 忽然,她指尖一顿。 账册上那些御医、判官、主簿的签名,墨色看似陈旧一致,但在药感显影下,竟泛出极细微的青灰色光晕——那是“药墨”的特征。 她立即取来银针蘸取墨痕,置于琉璃片上,滴入显色试剂,片刻后,液体由清转浊,析出微量乌心藤碱。 她眸光骤冷。 这不是普通的墨。是控人之毒。 “长期接触此墨者,毒素经皮渗入,日积月累,会侵蚀神志,催生幻觉与依赖……轻则意志涣散,重则唯命是从。”她低声自语,唇角却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,“他们不是被收买……是被‘药控’了。从签字那一刻起,就成了傀儡。” 难怪赵主簿明知有异却不敢深究,陈御医宁可毁印也不愿对质——不是他们不怕死,而是他们的神智早已被悄然腐蚀。 幕后之人,以医术为刃,以毒理为网,不动声色间,便将太医院染成了自己的提线戏台。 她缓缓合上账册,眼神愈发冷厉。 沈砚……你不止想造“活药典”,你还想造一个被药控的朝廷。 可你忘了,制毒之人,终将死于解毒之手。 她起身,从暗格取出三只玄铁匣,一一开启。 第一匣,放入完整账册与药墨样本,封印加盖军医监令印,标注“呈御览”;第二匣,存入复刻件与实验记录,锁入军医监最高密档;第三匣,她略一停顿,放入最关键的一页——那页写着“已种频,待唤醒”的御医名单,以及井底药纸的原件。 她亲自将第三匣封好,指尖在匣面轻叩三下,低语:“交靖王,亲启。” 门外风起,檐角铜铃轻响。 她转身回案,从袖中取出一片残破纸页——那是从沈砚旧居废墟中寻得的少年日记残页。 泛黄纸角,字迹稚嫩,记着他对医道的憧憬、对她的仰慕。 可就在某页夹角,一行极小的字如毒蛇盘踞: “若我成魔,杀我者,必是知夏。” 她凝视良久,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,仿佛触到了七年前那个雨夜,他推她入焚化炉时眼底的疯狂与执念。 “你算准了人心,算准了权谋,算准了我会回来。”她低声呢喃,声音如寒潭落雪,“可你没算到——我不会做你的药典,我要做写书的人。” 话音落,窗外忽有紫火一闪,幽幽燃起,似远似近,如呼应,如警告。 她抬头望去,眸光如刃。 明日早朝,她将不再是被写之人。 而是执笔之人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