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夜风如刀,割在沈观脸上,也刮过他手中那枚滚烫的木雕小鸟。 北境二字浮现于绢图之上,墨迹猩红,仿佛未干的血痕。 城楼下万家灯火渐熄,唯有宫墙内几点烛光摇曳,像蛰伏野兽的眼。 他站在高处,却感觉整个天下正在缓缓向他压来。 系统提示音仍在识海回荡:【有限预判已激活,目标锁定——裴仲昆】。 眼前浮现出三道虚影般的推演路径,如同命运岔路,在黑暗中蜿蜒伸展。 第一条,裴仲昆早朝发难;第二条,他暗结御史联名弹劾;第三条——沉默三日,而后派出死士,焚毁大理寺档案库中的备份账册。 置信度仅四成,但足够了。 “你不肯辩,是因为无从辩起。”沈观低声自语,笔尖轻点卷宗,“你怕的不是查案,是时间。只要再给你三天,你就能抹平痕迹,让所有线索都变成死局。” 所以他不能等。 翌日清晨,京城茶肆酒坊间悄然流传一则消息:“沈评事遭上峰施压,心灰意冷,已萌退意。”说者有心,听者有意。 这话出自小鼓子之口——大理寺最不起眼的小吏,却因常跑文书房而熟知内情。 他一边嗑着瓜子,一边叹气:“昨儿我还看见他烧了几页旧档,连‘军需转运’的抄录都扔进了火盆……唉,聪明人也懂得明哲保身啊。” 这番话不出半日便传到了兵部耳目耳中。 与此同时,沈观亲自命文书吏当众焚烧数份无关紧要的陈年卷宗。 火光映着他冷峻的脸,烟尘升腾时,他转身离去,背影透着疲惫与退让。 那一瞬,仿佛真的有个曾锋芒毕露的年轻人,终于被官场磨平了棱角。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那是饵。 午后细雨又起,闻香楼后巷雾气氤氲。 一道佝偻身影悄然出现,正是飞鸢匠老秦。 他未进门,只将一只油纸包塞进墙缝,低声道:“东西给你了,别再找我。” 沈观取出纸包,里面是一片残骨状竹片,断裂处露出细微铜丝,表面刻有螺旋纹路,极似某种共鸣腔结构。 “这是那晚断翅内部机关的脱落件……”老秦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,“能发低频震音,专扰人心脉。” 沈观指尖缓缓抚过纹路,忽地一顿。 这不是简单的机关,也不是寻常毒器。 它发出的频率极为特殊,持续不断,若贴于耳侧,可感知心跳节律——刺客常用此法判断目标是否昏厥、真假死亡。 它是“听息器”。 也就是说,那只断翅纸鸢,并非只为传递讯号,更是杀人前的试探。 当年裴承业之所以暴毙于书房,或许并非突发急症,而是先被这无形声波扰乱心神,再趁虚而入,一击致命。 寒意顺着脊椎攀上脑后。 沈观闭目,再次启动【有限预判】,将变量细化至“死士行动时机与工具类型”。 识海中光影交错,最终定格在一个画面:子时初刻,黑衣人潜入档案库,携火油两坛,意图纵火灭证。 而对方的身份,系统无法识别——但动机清晰无比。 第(1/3)页